最近看了一部片子「開端」,男女主角在一輛尚未爆炸即將爆炸的公車上不斷循環,只要車子爆炸,他們就會再次從即將爆炸的公車上醒過來。除非他們可以在那之前改變這個災難。
我們的生命中有很多模式也在無限迴圈,這個迴圈會慢慢減弱甚至消失的原因不是突然受老天眷顧,不是突然出現救贖的人,而是在面對同樣情況的時候,你有沒有做出不同的選擇,來影響後面的發展。
劇裡面的男女主角每一次重複,都獲得新的資訊,當他們多靠近上帝的視角一點,多了解乘客中的一個人,了解在表面之外,每個人的心理狀態和動機,他們就能帶著新的理解進入循環,再次奮力一搏。
在生命的循環中,能不能做出不同的選擇,關鍵在於有沒有透過每一次循環多理解一些什麼,同時知道改變生命情境循環的鑰匙只有在自己身上。
不要只怪自己「為什麼又來了?」
學習,需要過程,一個「理解他人」和「信任自己」的過程。為了累積這個厚度,很重要的是:先有意識的知道你擁有選擇,你當然可以選擇相信「別無可能」,進入否定生命和自暴自棄。也可以選擇「抓緊這次的機會多了解一些」,透過這次跟你一起經歷的人,體會在他們位置上的感覺和觀點,學習回應自己和他人的能力,以儲備在下次的關鍵時機,投入不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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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通常是在最沮喪和憤怒的時候預約談話,這次的狀況跟上次、上上次很相似:「我跟我先生又大吵了一架,我對孩子也大發脾氣,我就是氣不過的不斷炮轟他們,氣消了一想到又氣起來。先前的努力都白費了。覺得事情好糟糕,自己好糟糕。」
她爆炸了,因為環境中別人的反應,和環境的條件又聚合到一個讓她爆炸的點,這次是因為:小孩在重要的面試場合完全沉默不語,搞砸了考試;先生又拖延了她千交代萬交代,而且對先生來說一點都不難的事項。可是競爭的環境由不得小孩出錯,由不得先生延遲,她覺得所有的後果都只有她一個人去面對和承擔,只有她在意那可怕的損失。
重點是她又爆炸了,身邊的人被她在兩天內轟炸好幾次,大家不敢吭聲,默默按照她現在的要求去做,但是她很沮喪,因為看得到接下來的循環:就是他們現在不得不照著她的話做,她再度抱著下次會更好的期待,但隨著時間這些人的發條逐漸鬆掉,又剩下她一個人在緊張,一個人在為挑戰做計劃,當挑戰來到面前,註定又爆炸一次。
劇裡面男主角每次醒來都有比上一次更虛弱,他發現每回循環,雖然局面一模一樣重新開始,身體狀態卻走下坡。反射到我們經歷的人生情境也是,我們會變老,精神會下滑,關係的能量也可能在每一次的循環中耗損一層,想要在餘生突破自己,就要把握重新循環的機會獲得領悟,做好下一次的準備。
她為孩子的學習和升學,為家庭需要的投資和聚會總是詳細規劃、衝在前面。這是每個家庭都面對的主題,她認為自己夠努力夠用心了,因此無法接受其他人的反應:事不關己、拖延任務,總是觀望她來行動。為了打破這個狀態,她嘗試提前提醒、為每個人打造行動計劃,告訴每個人他們需要做到的,但這使她精神緊繃,心中的聲音是:「我都做到這樣了,你們只要… …,都不能配合一下嗎?」「我已經替你們想很多,難道我是替自己想嗎?這是大家的事,為什麼要顯得我窮緊張,都沒有你們的事。」她越努力,越緊繃,當先生或孩子沒有跟上腳步,便立刻引爆她的怒氣,在他們家,她的怒氣一旦爆炸,就像是要把一切都破壞掉,甚至包括三字經五字經,連她自己回想起來都會發抖。
她問:「難道我們就要這樣循環下去嗎?他們都不肯改變一下嗎?」
我:「可以停下循環,可以改變,可是我們要把前面很多回合觀察和體會到的東西收下來,你有沒有發現:你想改變他們,他們處於被催促的位子,就越被動,跟你的距離越拉越大,於是你又孤軍奮戰… …,這是在原地打轉。」
走出循環的前提是要先接受目前的情境設定,就像一場正式的遊戲架構,你只能按照現在的設定去尋找破關的方向,不能想要跑到後台去改設定,譬如說:你不可能跑到後台去修改先生的個性,不可能跑到後台去修改小孩的企圖心。只有先承認了目前的遊戲設定,才有可能成功的脫離循環。
並不是說她的先生跟小孩永遠不會改變,情境會變,遊戲的場景會改變,那是順著我們往前跑,或是到了下一關自然變化的。在這一關,要集中精力知道自己就是要破關的主角,機會和命運都在當下的行動裡
她需要問自己:
破關圖像是:家裡遇到一個選擇題,先生可以主動蒐集資料和表達想法,大家可以討論,各自努力往共同的目標。
接著思考:這一場終結在哪裡呢?怎麼樣開始進入下一個循環?
她:「終結在我的暴怒吧,我一直罵我先生,一直罵我女兒,我把我非常火大的情緒都丟給他們,我先生跟我大吵一架,當然很沒有建設性,我女兒就一直很害怕,也不敢違抗我,當然也不會主動,所以我們就回到原點,他們都不會提意見,覺得要看我臉色,我又覺得孤軍奮戰。」
在這個點上,進一步想:期望突破的是什麼?那就是這一場的增能目標。
她:「憤怒。我發火之後就停不下來,但其實我心裡非常的害怕,我真的很怕有一天我瘋了,會發生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可是,我已經努力了這麼久,我就算偶爾成功把怒氣留給自己,就像上次我非常想對女兒發火,但是情況不允許所以憤怒沒有出去,我自己狂哭一場,覺得是我自己覺得很丟臉,我好像把女兒的表現,看得很重要,那次的情緒才過去,可是這一次又不行了。」
我:「重要的是你學到了什麼?你從這幾次的經驗中體會到哪些東西,而這些東西有助於你掌握憤怒的能量。」
她:「我非常憤怒常常是我無能為力,就像我女兒透過視訊面試,她僵在那裡一句話都不說,我又不能幫她,很著急,那個時候就是一把火冒上來等待發作的時候。
還有⋯,我非常憤怒也跟我先生有關,我求救的時候他沒有接我的訊號,上次有一份資料就已經要截止了,缺他的蓋章,我千交代萬交代,他還是忘記了就出差去了,事後淡淡的叫我問對方有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我就暴怒了,不停的狂打他電話不讓他好過,事實上我對他求救的時候,我已經覺得自己在懸崖上了,他還是事不關己的連一隻手都不肯給我。」
非常想達到目標,卻無能為力。
非常惶恐卻沒有獲得後援。
這時憤怒燒開來了。
我:「幫自己回頭想,怎麼樣破解這個方程式呢?」
她:「我發現關鍵是非常,我把自己拉到快要斷掉的地步。」
我跟她分享:「前往目標是一個方向,不是生死攸關,並不是這一次非要做到不可,如果相信機會可以以不同的形式存在,那這一次沒能成功,心裡面也許有挫折但不是無力。並且,在努力的路上,要幫不同的可能性,尤其是超乎預期結果的狀況想好備案,這不是悲觀,這是願意主動回應自己的惶恐,那就不會站到懸崖上,非得需要那一條繩子那一隻手。」
我:「對了,這不表示你不能指責女兒,也不表示你不能要求先生的支持,你當然可以表達,只是你真的會為自己表達,而不是被憤怒的能量掌握,你的表達才會有機會去到彼此討論交流的狀態。別讓憤怒把你自己、他們、以及你們之間的關係燒掉了。」
如果她不要厭棄這些循環的經驗,甚至願意撿起來重新看,好好珍惜,即使下一場的結局不會全然如願,但過程一定有新的推展。事實上,人生的景況比遊戲再更容易有所變化,我們的念頭和情緒總是直接連動身旁人們的狀態,要達到完美圖像的過程也許不容易等待,可是全然失敗是不可能的,只要仔細去看,都會帶著新的資源展
開新一輪,我們每一次都會比上一次更容易找到翻轉的契機。
陷入循環的時候記得
知道自己是破關的主角
相信自己擁有突破的選擇重點不在於改變後台設定集中心力在自身的增能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