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導】放羊的孩子教我們的事





輔導老師談到

在輔導室裡,孩子臉上有一塊稍微暗沉的地方,有點像瘀青。也許我不應該詢問,但我關心了。順著我的話,孩子告訴我他被打了,我是那麼的憂心......。但就在下一次,面對我的關切,他淡定的表情讓我覺得這個故事是假的。我回想起很多導師跟我說的小事,關於這孩子喜歡引起注意,有時候會說一些並不在現實中發生的事。

「當時,為了讓他對我坦白,我說了一些威脅他的話,我被一種被騙的感覺給籠罩了......

在那個空間裡,我們僵持了好幾分鐘,而他,我不確定在哪裡,他怎麼了,他顯得有些無奈,想說話,我們卡住了。

我對自己有很多的質疑,答應要關心他的心,我為什麼又陷落在他的行為裡,我責怪自己不信任他,還可能傷害了他。此時,我感覺到自己在跟他對立了,這不是我的初衷,也一定不是他的。」


我想起一個故事「放羊的孩子」

    這個故事在說,一個孩子連續說了好幾次謊,為了得到陪伴,為了增加一些生活上的樂趣,然後自食惡果,大野狼咬走了他的羊。這個故事告訴孩子們,不要說謊,否則你將得不到信任和保護。

這個故事在告訴大人什麼呢?

一、孩子,你想讓我體驗的是?
  
一個需要陪伴跟關懷的孩子,他下意識想用各種方式,跟別人發生連結,包括捏造一個像白日夢般的現實,來引起注意和關心。因為她不習慣展露真實的需要與你聯繫,在他的生命中,那通常伴隨著挫折與失落。
然而,當他武裝自己,將需要包裹上欺瞞或玩笑,當你覺得被愚弄的時候,更深的隔閡發生了,那種連結斷裂的挫折一如他生命中過往的傷痛,這一次你跟他一起經驗了。

二、有時候要栽進去,才能一起讓故事的句點有所不同

我們得上當很多次,他才能知道有人真的在乎。
你也才有機會告訴這個獨自牧羊的洋子:
「我每一次要上山來的時候,心裡都很掙扎,因為我怕又會跟上次一樣,被你騙了。我可能會跟上次一樣,氣喘吁吁的上來,然後你並不需要我的關心和保護。但我還是願意來,因為我就深怕錯過那麼一次,你可能真的遇到危險。」


我彷彿聽到這個孩子心裡在說:「我不知道,老師我真的很需要你關心我,我很喜歡那種被你擔心的感覺。」

我聽到這個老師在說:
「孩子,我願意關心你,但是這個關心,不能建立在謊言之上。如果我在那上面關心著你,那麼你的內心、真正的你,接受得到這份愛嗎?你也許會更不敢做自己,因為你覺得除非你過得很慘,除非你受害了,才能得到關心。」

「我願意關心你,包括可能受傷或沒有受傷,可能說謊或沒有說謊的你。即使這是一團謎,而我們還不知如何解開。
同時,我試著了解這其中真實發生的事情。」


三、反芻互動歷程,是最好的禮物

老師面對對自己的批判和挫敗、對「可能說謊」的生氣、還有「怕」
他瞭解了家裡最近很平安,最後讓孩子知道

「上一次我急著要關心你,因為我特別會緊張別人的身上有傷,如果那是被打傷的,我就很想要幫你好好的跟姑姑溝通,我覺得我們一定有更好的方式可以對待你,我很急,覺得別人不能這樣打你。我覺得你很重要,你很珍貴。」

「我確認了,很高興你很平安,有可能我問得太急、太快,你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答,有時候說得快了記錯了,想起來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都沒關係。

諮商時間,我會跟著你一起來關心,在你生活中煩惱的事情,而如果沒有什麼事情,那也很好,我們會一起做很多有趣的事。我希望能夠把關心用在你真正喜歡的地方,對你有幫助的地方。」